凌墨尘轻笑了下,低声说:“我会跟他表达谢意,相信他也明白你现在忙着见伯父。”

  凌墨尘这么说了,时温暖也觉得颇有几分道理,当即就点了下头:“凌先生,辛苦你了。”

  凌墨尘笑笑:“跟我不必那么生疏。”

  时温暖冲他笑了下,两人分开行动,她去了爸爸的病房。

  病房的护工正在给父亲擦手和脸,人似乎已经醒了。

  她推门进来,看着父亲,父亲正好跟她对视,她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。

  护工回头看她一眼,笑了笑:“时小姐来了?时先生刚醒,我已经叫了护士,护士来看过,说十五分钟后,医生会来检查洗房,我正在给他清理身体的污垢洗漱呢。”

  时温暖欲言又止,又上前了两步。

  她手里拿着打包来的早点,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了。

  父亲看着她不吭声,腼腆的笑了笑,眼神也安。

  但最终先开了口,“温暖,我的女儿……”

  时温暖眼眶一下就红了,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:“爸……”

  “诶,我的好女儿。”

  时建新冲着时温暖点了下头,声音哽咽又内疚:“是爸爸不好,你……你吓到了吧?”

  爸爸的声音沙哑,几年不见,加上如今又受了伤,他看起来苍老了很多。

  头发白了很多,人像是老了很多岁似的,看着就让人心疼。

  时温暖不由抹了抹眼泪,说不出的难受。

  时温暖本打了一路的腹稿,有无数的话想问父亲,可这个时候,却又一句都说不出口。

  她泪眼婆娑,拿纸巾擦了泪,将早点放在病床的床头柜旁。

  护工给时建新擦了手和脸,又让他漱口,才说:“时小姐,那我就先走了,凌先生请的是夜班护理,如果你需要白天也照顾的话,我得换个同事来。”

  时温暖点头:“不用的,辛苦你了。”

  等护工一走,时温暖的情绪稳定了一些,才在病床上架了一块板子,将食物都放在上面,一一打开,也不说话。

  心绪万千,不知如何开口。

  时建新看着她,一时间也不知从何说起。

  “先吃饭,吃完等医生检查了再说。”时温暖说。

  时建新就也没再多说什么,点点头,默默接过勺子,就着那块床板喝起了粥。

  喝着粥,时建新偶尔看一眼时温暖,小半碗粥喝下去,时建新才不由问她:“你……你一个人过来的吗?”

  时温暖说:“找了你很久,也找了你很多年,家里都失望了。这次,是我一个人过来了,不过妈跟哥已经知道了,正在赶来的路上。”

  时建新的手一顿,看着时温暖欲言又止。

  最终还是没说什么,继续喝粥。

  时温暖也不急着多问。

  吃完早餐,医生过来检查了一下。

  检查的时候,凌墨尘也来了。

  医生检查完,跟时温暖说:“他其他的伤都是小伤,加上被关久了,身体有些虚弱。”

  “这些伤,住院治疗很快就能出院,在家休养就能康复。麻烦的……是他腿上的伤,这伤,要进一步检查,检查完了才能确定。”

  昨晚做完手术,医生也是这么说的。

  时温暖顿了顿:“究竟腿伤是怎么回事?”

  医生迟疑了一下,说:“初步判断是旧伤未愈,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,所以骨头坏死了。”

  “所以,要做手术将里面坏死的刮掉,再在里面打钢,但能不能做手术,要怎么做,还得具体检查,看骨头和神经坏死的情况。”

  时温暖心里有了数,点点头:“那麻烦医生了。”

  医生点头:“大概半小时后就会有护士推他去检查,到时候家属一起去陪着就可以了。”

  时温暖郑重的点头:“辛苦医生了。”

  医生一走,时建新才看着凌墨尘问她:“这是……”

  “爸,这是我男朋友,我们快结婚了。”时温暖也不瞒着。

  时建新心里隐约猜测到,听时温暖这么说,才细细打量凌墨尘。

  见他一表人才,举止不凡,心里颇为满意。

  随即,林胜鑫就跟警察一起来了,要给时建新录口供。

  时建新说的,跟警察昨晚通报的情况也差不多。

  只是时建新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。

  时温暖这才知道,父亲果然是被骗到那个厂里的,然后不肯出国,就一直被关在地下室,已经两三个月了。

  “开始我来的时候,还是说让我当保安的,警官啊,我什么坏事都没干,我是无辜的。”时建新忙说。

  警察点头:“我们会调查清楚的,你是受害者,不用担心。”

  时建新才松了一口气。

  录完口供,林胜鑫跟着警察一起出去,处理余下的事。

  时温暖追出来:“学长,你的伤……”

  林胜鑫看了一眼站在病床边的凌墨尘,对时温暖柔声说:“没事,外伤不碍事,今天就能出院,你在这里陪着伯父,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处理。”

  时温暖知道他是律师,也只能如此。

  但他因为自己受伤,实在心里感激,又不好意思。

  “好,那麻烦学长了。”千言万语,时温暖不知道怎么说。

  林胜鑫却故意看了一眼凌墨尘,笑了笑,“我们之间说这些做什么?我先过去了,等会办完再来找你们。”

  时温暖点头,等林胜鑫他们一走,她才回去。

  护士正好来了,推着时建新去检查了他的腿。

  检查结果要下午才出来,几人先回了病房。

  病房里,凌墨尘出去买午饭和水果,其他的病人也出去晒太阳了。

  一时间剩下父女两人,时温暖实在压抑不住心里的疑惑:“爸,在来顺德之前的那几年,你去哪儿了?”

  她眼神里带着冷意和控诉,问时建新:“为什么一直没跟家里联系?”

  他那几年肯定也没被人挟持,不然……刚才就跟警察说了。

  时建新垂着头,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。

  时温暖深吸一口气,压着心里的怀疑:“你是不是故意不跟我们联系的?”

  时建新抬头,干涩的嘴唇蠕动了几下,却说不出话来。

  时温暖等了一会儿,见他没回答,满眼失望的问:“所以……真的是故意的,对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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